从学生时代，小军就和单单相恋了。但大男人的小军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，他从不会刻意地在单单生日、恋爱的纪念日或随便什么节日里想到送礼物给单单。他甚至连约定俗成的节日礼仪都可免则免。

    熟悉了他这一套，单单渐渐地也就惯了。别人恋爱都是每天黏在一起的，而小军一飞两天，回来时累得人仰马翻，连花心思吃餐饭都懒得，常常是在机场餐厅胡乱吃点什么，然后回家睡觉。

    冬天夏天的，日子就这么平淡而枯燥地过。25岁的单单，活泼外向，但为了爱这个人，她生生地忍了他的沉默、枯燥，没礼物没惊喜没特别的日子……那年冬天，小军因为胸腔的一些问题住院了。医院离机场很远，单单每天下了班之后，常顶着大风或寒冷到医院去看他。单单明白，对一个飞行员来说，身体出现状况实在不是一件好事。而小军的梦想是成为职业飞行员。

    在医院里，帮他看点滴，按摩打针打肿了的手背。更多时候是什么也不说，由他看自己的书，她则在旁边织她永远也织不好的扭麻花毛衣。织针握在手里，体温通过毛线传递到那件衣服里面去。

    小军出院前，单单把自己的单身宿舍收拾得一干二净。还准备好了所有方便小军的东西：一条烟、几本书、数张碟……那天恰好是情人节，小军出院。中午下班后单单就急忙跟单位请了假，坐2个小时大巴到了医院，小军却走了。天气冷，她颠簸着又回到机场的宿舍，老远就看到宿舍的灯昏黄地亮着。那一刻，单单突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，但同时又有想哭的冲动。进了门，看到小军正安然地以他最舒服最有安全感的姿势蜷在沙发里，手里一如既往地拿着遥控器。

    衣橱里挂着一只漂亮的纸袋。但她今天心情不好，就没去看。

    "你不想看看那袋子里是啥？！"小军说。

    "爱是啥就是啥呗！"单单还是有点生气。

    小军采取了以前惯用的手势把单单整个人揽过来，推到衣橱前。

    一件漂亮的绸缎吊带内衣从袋子里滑了出来。是单单喜欢的淡紫色，很衬她的白皮肤。单单的眼泪很不适时很不争气地滴下来。

    小军仍像以前那样撇着嘴说："少来少来……"而是更紧地揽了揽单单。然后他们一起打开单单买的零食，把碟摊了一地，一张张地看，一直看到两人都在沙发上睡着了。那以后小军几乎就再也没买过什么礼物给她了。结婚后，他们的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平淡。生孩子、换房子，两周回一次父母家。甚至小军两次到加拿大学新机种，都没给单单带过什么礼物。只是给儿子买过一次玩具。

    但生活就这样平淡着幸福着。

    今年就要结婚5周年了，单单也不奢望能收到礼物。小军上个月就给了她一些钱，说是让她买衣服的。单单给自己、儿子和他都买了。剩下的拿来做了家庭建设，买了很多布料，用它们给家里来了个布艺大变身。布置好了，自己看了觉得开心极了。